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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給弟的話

 該以什麼開頭繼而對這首篇章拉開續幕?
  是的,真的有太多的話想說了,卻從來沒說出口。
  弟,從小到大我都是這樣叫你,因為你是我的親弟,可惜你由始至終從沒喊過我一聲姐。
  有時你會學媽媽的模樣叫我的乳名,有時你會連名帶姓給以稱呼,而這兩種情況都要取決於你的心情。
  或許是我們姐弟倆的脾氣很相似,每一回碰面都似火星撞地球般。
  跟我說話時你的語氣很沖,當你輕聲細語地叫我乳名的時候,那必定是你有事相求。
  有的時候就連爸媽都看不順眼你用這種態度來呼喝我這個做姐的,偶爾他們會嘮叨你幾句。
  而你次次都像理所當然地頂撞他們,他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罷了,你便又像個女人似的唾液四濺,說個沒完。
  跟你吵架,那已經是家常便飯了,每次吵架後的結果,我都會被你所說的話給堵了個無言以對。
  你的「口才」實在是了的,連我都甘拜下風,雖然你的話沒帶半個粗口髒語,但是卻能把我氣得瞪大雙眼。
  你的話,話中有話,用個恰當的詞語來表達那就是「指桑罵槐」。
  你那不帶「髒」字的話語,殺傷力可真夠強!
  前些時候跟你吵架,我並不是故意出於針對,你是我的親弟,我又怎麼會針對你呢?
  只是當你做錯事時,我會以做姐的身份來教訓你,那是教訓而不是有意針對。
  跟你吵嚷的時候我都會首先讓自己靜下來,冷卻一下怒氣環繞的氛圍。
  我總是暗自對自己說,讓著他吧,讓著他吧,他現在是叛逆期。
  學會做人之前就該先學會替他人著想,這個道理,弟你知道嗎?
  ……
  你罵我,不要緊,你跟我吵架,沒關係。
  你罵爸媽,那就是大逆不道,你跟爸媽吵架那就更不應該。
  一聲爸爸,一句媽媽,我們學會開口說話的第一母語,它真正的含意你又去釋透過麼?
  他們不只是生你養你的人,更是你出世至今日夜無微不至守候在你身邊的神。
  那麼我這個做姐的在這裡提醒你,當你欲開口對爸媽惡語相向前,先做一個為人之子的自我檢討吧!
  那天我第一次親耳聽見你罵爸爸沒用,知道嗎?我感到很震驚,居然是我親、耳、聽、見!
  此言出自你的口中,當時我在廁所裡迅速跑到廳裡,可惜來晚一步,你已經下樓了。
  我只看見爸爸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,喪著臉,低著頭,中指和食指間夾著根煙。
  看著徐徐上升的煙圈,我彷彿看見爸爸無奈的默然;
  看著飄零在地的煙灰,我似乎看見爸爸失落的神態。
  姐我真的想試問一下你,你的良心何在?
  你就忍得下心說出那種嚴重傷害人心的話,更何況你指罵的對象是自己的親爸爸?
  ……
  上個月,我跟爸爸一起去電信局辦事,路上我示意讓爸爸走在我的前面,我故意放慢著腳步。
  就這樣跟隨在他的後面沿著路的方向往前走。
  但是我卻在爸爸身後的不遠處,邊走邊抹去滲漏出我眼眶裡的淚,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?
  或許你還不懂,那是因為爸爸的背影,背影,背影。
  望著爸爸後方的背影,我的內心滿是酸楚。
  我在背影裡感受到父愛,我在背影裡體會到爸爸的苦心,而你呢?
  你嘴裡總嚀喃著別人的爸媽多有錢多有錢!甚至於拿爸媽跟他們作出比較以抱怨他們的本事不足。
  姐姐我真的覺得你太不像話了。
  只會抱怨這抱怨那,你何不先怨自己出世不到家?你何不把那抱怨的氣力留下來幫忙爸媽做做家務活?
  你有想過嗎?有哪個父母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吃穿都比別人家的好?只是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命運。
  「命」由天定,「運」是人為,命和運各主宰著一半。
  在我看來,如果你有本事,如果你爭氣的話長大後出來社會幹一番大事業那才是關鍵之所在。
  然而……
  假如你還不能明白爸爸的苦心,假如你還想對爸媽有所半點抱怨之意,那麼……
  姐我建議你也學著我一樣,讓爸爸走在你前面,你走在後面。
  當你看見爸爸微彎的背,或許,你會明白。
  ……
  昨天你放學一回到家就對著在廚房的媽媽喊,媽媽,我以後放學都不跟小弟一走回家了。
  媽問你為什麼?你說,剛在路上碰見小弟的同學,他同學問小弟說我是不是他親哥,小弟居然沒說也沒答。
  當時我在電腦前滴答地敲打著文章,但卻聽得很清楚,因為你的聲音有著男子氣概的洪亮。
  我莫明奇妙地笑了。
  我笑,笑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愛面子了?姐想告訴你的是大丈夫能屈能伸,面子又值幾個錢呢?
  小弟不說也不答,那一點也不稀奇。
  但不能因為這而怪責他,他還小,而且性格較內向,你也不是不知道。
  還記得嗎?有一回你離家出走,小弟二話沒說隨著你一齊離家……
  知道嗎?這就是義氣,這就是兄弟情,只是小弟並不懂表達。
  ……
  你喜歡看《全職獵人》的卡通片,六點正上演。
  我喜歡看《深圳第一現場》新聞,六點半播報。
  原來我們說好的,你看半個鐘後,就該換台輪到我看了,可是當看到精彩時刻,你總是要耍賴。
  直到最後達協議,電視關掉,各自回房,大家都甭看,公平!
  那回我心裡仍有點憤憤不平,大聲對你說了聲,看電視這麼積極,學習又不見你那麼積極過?
  而你當然也不分其下,一句「你憑什麼管我」就已經咽得我啞口無言了。
  是啊,連爸媽也管不了你,我又憑什麼管你?憑什麼?憑什麼呢?
  姐該說的都說的都說了,只是有待你去消化了,我想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的,一定會,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。
  親愛的弟,預祝你能考個好學校,讓爸媽和姐也高興一回。
  姐答應你,等你今年中考完,姐給你看《全職獵人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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