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1965年,上小學的,是村裏的一個叫登金的爺爺領我進的學校,至今我也不能忘記他。1976年5月28日,我在公社高中畢業了。整整十年“文革”都讓我趕上了。因為老師們都被打成臭老九,自然工作積極性不高。又沒有升學任務,學習也就不緊。整天搞大批判或者搞開門辦學、教育學大寨,根本念不成書。可是,由於家庭很窮,加上淳樸的鄉親的諄諄教誨,我自小就對“書中自有黃金屋,書中自有顏如玉,書中自有千鐘黍”深信不疑的,所以,從小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,就是特愛讀書。
在那個年代,要搞到好書是很不容易的。一是沒錢買,二是借不到。很多好書,名著,都被打成了“大毒草”。好在我們村有一個從市三中畢業的--老三屆的,據說是當時三中紅衛兵司令部的司令,還配有女秘書。很有些權利。是他從三中圖書館,弄來一些“大毒草”,其實都是中外名著。我看得大部分名著。都是那個年代在那個他那裏借來的。(這個市三中的高材生後來當了公社副書記,鎮長,現在,因為患病,早已到孔夫子那裏報到去了。我是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對我的幫助的,大叔,請接受小侄的謝意,並把此文獻給你)今天借來,三兩天內還回去。有時,還給人家包上書皮,後來,才真正體會到,什麼叫“書非借不能讀也”這句話的含義。我還從(也是從市三中畢業的)表姐處借書,從同學處,老師處借書,只要是自己看著書好,總是想方設法借來讀。
我讀書不分時間。見縫插針,走路讀,睡覺讀。上課讀。課下讀,幫家長燒火讀,在地裏幹活讀。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。村裏都把我當成了讀書的榜樣,每家每戶都拿我讀書,來教育孩子。好多淘氣的孩子因此都不和我玩。
那時,家裏點的是柴油燈。後來條件好了才點上煤油燈、罩子燈。晚上,我把小煤油燈掛在牆上,躺在床上看書,是從表姐處剛借的一本《紅旗譜》。一是書寫得好,二是想盡快還給表姐。所以白天看,晚上看,玩開了連軸轉。看著看著,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,不知怎麼把燈從牆上打下來,油也撒了,被子也點著了,我直覺的身子底下發熱,硬是用身子把火壓滅了。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,嚇了我一身冷汗。燒了一個褥子角,幸虧把火壓滅了,不然,後果不堪設想。
離我高中畢業還有十來天,生產隊裏,竟然選拔了我當隊長。我知道後,感到非同小可,就去找二叔商量,他說,隊長這個活,是好漢子不幹,賴漢字幹不了。他勸我趁早別幹了。正好這時有了恢復高考的音訊,我就去找支部書記委婉地表達了我的意思。大隊也真夠意思,竟然把我安排到了大隊林場。那可是個相活,一般人是不能這樣安排我的。到了林場,場長更夠意思,安排我專門看果木。實際上是讓我專心復習迎接高考。當時直感動得我真是熱淚盈眶。我想,我一定要爭一口氣,考上大學,報答關心我,幫助我的好心人。
於是,我更加努力的讀書,熬到半夜已經是家常便飯。我住在林場。這裏離村莊足有2裏多路。沒有人來打擾我。我用的是公家場長的辦公桌,晚上,點的是林場的煤油燈,而且是一盞提燈,或者叫小馬燈,上著罩子,不怕風。我心裏要多高興有多高興。讀書的盡頭更大了。到了1976年的9月份,參加高考復習的越來越多。當時,大家都不知道復習如何下手,都復習什麼內容,怎麼復習,那時的聯合校校長,當時叫教育組,張主任竟然讓好多學生到我們村林場找我學習,看看我是如何復習的,我一下子成了全公社的名人。這多虧了我刻苦讀書呀。
由於我書讀的多,在學校念書的時候,語文特別好,尤其是作文,深得語文老師賞識,常常當作範文在班裏念,讓同學背。那些學習不好的同學常因為背不過我的作文,受到老師的批評,而他們反過來怨恨我是常有的事。
以後,我先後考上了中專、大專,成了村裏第一個大學生。參加工作以後,我一直是沒有放棄讀書,業務也是很熟,深得領導同事的欽佩。終於成了單位的業務骨幹和業務領導,這都是我刻苦讀書的結果。
我一直認為,我就是肯學習,現在,年紀大了,成了單位裏的老同志,可是我還是積極學習電腦,學習外語,學習開車!
年輕的朋友,讓我們和讀書乾杯! |